第42章 准备

　　 恰至午时，地宫内才缓缓传来木拐杵地的响动声。

　　 已等了许久的崔钰便恭敬起身，向洞口略欠身下去。

　　 “孟婆……”

　　 “崔府君不在家中过节，跑来寻老身做什么。”

　　 崔钰跟在孟婆身后，低笑着回声道：“还是因昨夜之事。”

　　 后者止住了步子，折身过来，布满褶子的脸上皱了起来：“此事陛下已亲口结案，还有什么可纠结的？”

　　 崔钰停在了距她丈远之外，略显尴尬的伏低了些身子。

　　 “冥帝最不喜两面三刀之人，老身亦无能为力，崔府君请回吧。”

　　 “这些言论现已毫无意义。”

　　 “保真？”

　　 孟婆并不客气，径直打断道：“崔府君什么想法，老身也猜得到一二。这两年，你受陛下重用，掌皇城司监斩要犯一职，遂与教务疏离，不受冥帝亲近。眼下，陛下新设开封府，皇城司的职权被分拆，崔府君即又开始醉心于教中事务了。”

　　 “如今教中高手凋零，上次围剿几派乱党便是吃了这一暗亏，这成圣阎君有几分本事，让他助你，应能万无一失。”

　　 因他身上还有股淡淡的血腥味，老太监甚是有些紧张，下意识的就要挣脱开，同时干笑道：“咱家骗你做甚？”

　　 “本君听闻，陛下巡辛洛阳，亦要带上济阴王，不知公公可知此事？”

　　 下一刻，那张大手便猝然捏住了他的咽喉。

　　 “多谢孟婆！”

　　 “孟婆教训的是，”崔钰先是干笑了下，继而才道：“但属下实则已想好了对策，金吾卫仅有缉拿之权，他们拿了人还需得转至我皇城司……”

　　 几个宫女惊惧的看着他，有些畏缩。

　　 众人如蒙大赦，次第退下。

　　 老太监被惊得魂飞魄散，当即就要挣扎高呼。

　　 孟婆不咸不淡的补充道：“此事老身会在冥帝前为你请命，诸事都已安排妥当了，算是白给你的功劳。”

　　 “还有一事。”

　　 孟婆的一双老眼虚掩起来，但似乎这对眼睛自始至终都是那么个大小，旁人看去，只觉她一直都是闭着眼的。

　　 崔钰讶异了下，“孟婆不遣返此人回驻泰山吗？”

　　 老太监此时也才看见刘成，便迎了出来：“阎君怎的来了？”

　　 “……”

　　 刘成握住刀柄，沉默了下，然后笑道：“那公公岂不是亦要随行于西都？”

　　 “明日，陛下巡幸西都洛阳，冥帝、鬼王与老身皆要随行，你便负责清缴幻音坊与通文馆两派暗桩一事。”

　　 “阎君好灵通的消息。”老太监凑近了些，然后瞥了眼四面，低声道：“陛下欲于西都近郊占卜，占卜对象便是济阴王呢！”

　　 见孟婆早已定计，崔钰便不再多问，拱手道：“此次属下必定全力以赴，还望孟婆在冥帝那里多多费些心思……”

　　 刘成的手把在了他的肩上。

　　 “昨夜之事，老身已知晓。你办的确实不漂亮，纵使对上葛从周，明知错在对方竟还让他们将咱们玄冥教的人押了回去？若非冥帝与鬼王就在宫中，此事恐怕得让老身亲自进宫求情。”

　　 萧砚大松一口气，才开始进食起来。

　　 “昨夜老奴进宫，陛下听闻济阴王受了惊吓，特令宫使送了这些菜肴来呢。”

　　 孟婆冷笑了声，道：“十倍报之老身不感兴趣，不过崔府君言辞如此，老身便看在多年同僚的份上，替伱美言几句。”

　　 “孟婆明察秋毫，属下不敢反驳，只求孟婆能看在多年共事的份上指点属下一二。”

　　 “别急。”

　　 “莫要高兴的太早，要想得冥帝重新器重，可不是老身三言两语就能成的事。”

　　 “机会老身给了你，就看你把不把握的住。”

　　 “那好，公公且看此物。”

　　 孟婆持着木拐离去，崔钰弯着腰立在远处，无人看到他眸中的精光闪了闪。

　　 “孟婆作为冥帝最信重之人，岂能无法？只要肯为属下于冥帝跟前美言两句，属下今后定为孟婆马首是瞻……”

　　 老太监不可捉摸的嗤笑了声，然后提着筷子将每份菜都亲口尝了一遍，继而道：“济阴王大可安心，没毒……”

　　 刘成愣了愣，道：“占卜过后……”

　　 “自是如此、自是如此。”崔钰面上露出感激的模样，拜谢道：“属下今后但凭孟婆驱使！”

　　 “校尉，大事不好了！”刘成急忙凑身过去，道：“那老狗方才说朱温要在洛阳占卜，定你的生死！咱们还是撤了吧？！”

　　 崔钰当即拱手，恭声询问：“请孟婆赐教。”

　　 廊下，侍立着的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