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掌旗

　　 “仁圣阎君蒋仁杰，特来索尔等不良人的命！”

　　 一道巨啸从身后远远传来，老翁折头望去。

　　 却见一道高瘦人影在雪中上下起伏，只不过一瞬，便已一掌拍下一不良人，躲过其坐骑，向他疾驰而来。

　　 “此人应有接近小天位实力，老夫去拦他，诸位小心行事。”

　　 老翁眸光一转，声音恰从面甲后传来，人已拨转马头，向那蒋仁杰冲去。

　　 余下几位不良人亦不犹豫，猛地一夹马腹，直冲最当先的马车而去。

　　 空中闪来金色掌影，老翁马速不减，手上唐刀只一个翻转，便瞬将这些掌影劈散。

　　 “那就，让老身来会会你这天下第一力士！”

　　 刀光几乎无挫，空中飞在前面的箭矢瞬间破裂爆开，后面的箭雨也骤然一顿，向后倒散开去。

　　 李存忠还未反应过来，于他脚下的李存孝却已陡然折身一转。

　　 那吼声的不良人大悔，但他还未来得及前来支援，蜂拥而至的敌人就已厮杀过来。

　　 ……

　　 ……

　　 “‘剑意’已开至最高，过度透支内力可能会促使宿主身体受损……”

　　 适才拍开箭矢的姬如雪仰着头，望见了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的黑影。

　　 “玄冥教孟婆……”

　　 一股巨力轰然撞来，就连李存孝，都踉跄的向后倒退了几步。

　　 姬如雪心下松了口气，但只是用剑割下了一块衣料包住胳膊上的伤口，继而清冷的摇了摇头。

　　 老翁自马背上倒飞出去，在雪地中一个翻滚，持刀猛地插在地上，使自己的身形稳住。

　　 二人实力本就相差无几，这甫一被蒋仁杰钻了空子，便已立即分出胜负。

　　 蒋仁杰双手负在身后，缓缓踱步过来，冷笑着赞叹道：“你倒不失为一介人才，可惜可叹，居为那早已不存在的李唐卖命，便怪不得本君下死手了。”

　　 但不过许久，便有一道惊慌声响起。

　　 “梁”字大旗下，朱汉宾控着坐骑，终于直起身来。

　　 李存孝不满的喘着粗气，转身过去，就要带着己方的人手杀出去。

　　 这会，她也被数个阴兵围攻起来。

　　 “快看！”

　　 他大声冷笑，缰绳一提，再向老翁冲去。

　　 那孟婆沙哑一笑，稍稍欠了欠身。

　　 他浑身仿若都霎时僵住，继而茫然的低头望去。

　　 本还愕然的所有不良人迅速反应过来，抢了战场上的所有马匹，匆匆跟着突围出去。

　　 车顶上，萧砚颤抖着手取下铁面，继而将卷轴铺展落开。

　　 看见他们赶过来，萧砚便将老翁交给他们，同时出声道：“速速撤离此地。”

　　 阵中，鼓声霎时而起。

　　 “不知死活的老狗！”

　　 但萧砚的身影已再次遁去。

　　 气浪之下，这动静不可谓不大，便是远在百步之外的军阵，此时也不由得向后略略倒撤。

　　 “不良人听令——”

　　 他冷哼一声，刚要去拾起那柄染血的唐刀，身后却忽有一股凉意透来。

　　 且他一人钉在此处，就已能牵扯一批玄冥教的人手，以供其余不良人顺利突入。

　　 蒋仁杰哈哈发笑，继而俯身下去，低声道：“昔年那昭宗，便是本君亲手杀的……”

　　 姬如雪攥着拳，招过一匹存活的坐骑，当即就带着萧砚一同翻了上去，接着，重力一夹马腹。

　　 但萧砚已纵身一跃，霎至车顶之上。

　　 后者心下一惊，他虽看不清对方的模样，但亦能从对面略显苍老的嗓音中辨出其应已不年轻。

　　 李存孝低吼了一声，倒退一步，挡在了李存忠身前。

　　 老翁目光甚为沉静，他的手亦极稳，与蒋仁杰几个错身交手，也没有落至下风。

　　 言毕，他的身形便一个踉跄，向后栽倒下去。

　　 但面甲下，却已有一缕血迹渗出。

　　 他顺着少女手指的方向看去，却见远处的军阵中，一排排弓弩已向这边举起。

　　 老翁急回头，手中唐刀亦慢了一瞬。

　　 老翁剧烈咳嗽了声，偏头看去，便见远处的原野上，一支近千的军阵已静静伫立。

　　 “老前辈，车内、车内天子是假的……”

　　 李存忠双眸一缩。

　　 一面“梁”字旗下，朱汉宾身着甲胄，正饶有兴致的远眺着这里的厮杀场景。

　　 姬如雪本在追寻萧砚的踪迹，但在半道上遇见了被围杀的不良人，遂撤去装扮，不断劝他们赶紧撤离战场。

　　 却见已位于战场的边缘处，一个身形有些佝偻的白发老妪拄着一根木拐，正稳稳的站着。